现充去了

强风吹拂原著选段

>>去年年底读原作,在KINDLE上截取的片段,个人喜好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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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把你们平常打麻将、玩通宵的热情分一点到跑步上,就一定能跑出好成绩。毕竟,你们别的不说,至少在体力方面完全过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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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濑沉稳地微微一笑,“我会用最大的耐心呼唤你们,直到你们投降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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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濑的“劝降计划”,依然持续针对阿走悄悄进行着。这阵子,竹青庄每天的晚餐总会出现醋酸凉拌小菜,而且只有阿走那一碗的分量特别多。昨晚他也是苦着脸把醋酸凉拌海带和小黄瓜吞下肚。看来,只要阿走一天不向清濑的计划妥协,这个醋酸攻击就会一直持续下去“被人逼着跑步,我怎么也没办法接受。”阿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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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餐已经不见醋酸凉拌小菜的踪影阿走悄悄瞥清濑一眼,尽管一脸无辜的样子,但他肯定早料到阿走和王子这两天内就会表态被清濑看穿自己的一举一动,这让阿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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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阿走仍能清楚记得清濑当时那真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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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毕竟无法与别人共享速度与节奏,这一切只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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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走顿时觉得心里莫名的有点慌这时的他还不知道,那其实是因为他心中开始有所期待。阿走从没遇过“志同道合的指导者”,所以下意识地压抑自己心中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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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是执着的人。你看过王子那堆漫画山吧?像他这样满脑子除了漫画以外什么都不想,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王子他既不爱夜游也不爱乱花钱,把所有金钱和时间全都奉献给漫画,而且热情历久不衰,真的很了不起。这种全心全意投注在同一件事上却不以为苦的个性,绝对很适合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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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知道阿走就是清濑期盼已久的那个人,为跑步而生的阿走,以及很清楚“想跑却不能跑”有多痛苦的清濑。这两个对跑步怀抱无比热情的人,一定能影响彼此,抵达大多数人难以窥见的至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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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osscountry,是越野赛跑的简称不是在运动场的跑道上跑,也不是在马路上跑,而是在大自然中跑步我们要在草地上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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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非常轻盈,越跑越有力,速度也练得越来越快。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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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清濑的忠告,他其实根本听不进去,却仍然乖乖地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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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完毕后,即使肌肉只是微微发热,也必须马上拿冰块冰敷,热身操和按摩也绝对不能省略。除此之外,大家还必须服用营养补充剂,摄取容易流失的铁质等营养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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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有信心。”清濑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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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结已久的心房,骤然亮起一盏小小的灯火。那盏灯火让总是在阿走体内回旋的暴力泉流不再奔窜,也驱退那些将阿走逼向黑暗深渊的诱惑之声。清濑的话有一股沉静的力量,仿佛可以吹散阿走心中的恐惧和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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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走俯视个头矮小的榊,盯着他的头顶。啊,有两个发旋!阿走有了新发现,但决定闭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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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吗搞得跟大哥出狱一样,”阿走低声骂道,“管你什么人物,自以为懂很多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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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乱了步调,阿走就很难再调整回来。  
他的双眼被焦虑蒙蔽,没办法冷静省视自己的状态。不管练得再多,他都觉得不够;不管再怎么跑,他都感觉不到速度的提升。成绩停滞不前,但他该补充的营养也靠补给剂摄取了,而且跑得这么卖力,为什么?一想到这里,他又开始焦虑。然而就算这样,他还是没办法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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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阿走实在没办法肯定王子的努力。努力如果得不到结果,就等于白费力气,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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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浑蛋!”清濑怒吼道,“快给我醒一醒!王子跟大家都那么认真、努力,为什么你不能给他们一点肯定!他们是拿出真心在跑,为什么你要否定他们!就因为他们跑得比你慢吗?在你心里,只有速度才是衡量一切的基准吗?那我们干吗跑步?去坐新干线啊!去坐飞机啊!那样不是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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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走垂下头,端详着清濑的睡脸他好后悔,也觉得自己很没用。连六道大学的藤冈都看得出清濑身体不适,他却完全没有发觉因为他满脑子只想着跑步,连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伙伴都没被他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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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股有如守灵一般的气氛吓了一跳,在榻榻米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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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休息!”阿走赶紧压下清濑的肩头,逼他再躺回去,“灰二哥,你刚才昏倒了!医生说你太过劳累,引发了贫血。”  

“是吗,给你们添麻烦了,”清濑仰望看着自己的阿走,“看来你们已经吵完了。太好了”  
“真的很对不起阿走坐直身子,低头致歉,“我一直很浮躁,而且太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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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濑看着此情此景,开口唤道“阿走。”  

阿走维持跪坐的姿势,倾身靠向躺着的清濑  

“你知道对长跑选手来说,最棒的赞美是什么吗?”  

“是‘快’吗?”  

“不,是‘强’,”清濑说,“光跑得快,是没办法在长跑中脱颖而出的。天候、场地、比赛的发展、体能,还有自己的精神状态——长跑选手必须冷静分析这许多要素,即使面对再大的困难,也要坚忍不拔地突破难关。长跑选手需要的,是真正的‘强’。所以我们必须把‘强’当作最高的荣誉,每天不断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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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你这三个月来的表现,我越来越相信自己没看错人,”清濑接着说,“你很有天分,也很有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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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阿走,你一定要更相信自己,不要急着想一飞冲天。变强需要时间,也可以说它永远没有终点。长跑是值得一生投入的竞赛,有些人即使老了,仍然没有放弃慢跑或马拉松运动。”  

阿走体内那股跑步的热情,就像一团无以名状的强烈情绪,经常在他心中掀起纷扰的涟漪。但清濑的一席话,却无比炙热地烙进他朦胧幽暗、彷徨无措的内心世界,宛如曙光乍现,照亮阿走心中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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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大学生最爱的勾当啊”尼古一边添饭一边笑阿走的脑中浮现大正时代的学生走在箱根荒径的情景他们和对手卖力相搏,但也不忘动歪脑筋投机取巧一下。他们和时下的学生没什么不同,同样既愚蠢又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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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追随灰二哥,就一定能看见一一看见那个他热切期盼得见、耀眼璀燦的无名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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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么是“强”呢?阿走突然又放任思绪飞驰。是不是就像灰二哥的沉着冷静?他坚毅、冷静地在自己的世界中奔跑,从不受到任何影响我跑得比灰二哥快,却不敢说自己比他强,我动不动就生气,而且满脑子只在意输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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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真的要走了——清濑撂下这句话,立刻把阿走推向林中小径:阿走的T恤下摆被清濑揪得紧紧的,只好跟着他一起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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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走瞥向身旁的清濑.虽然他没有再爆青筋,却仍绷着一张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给他添麻烦了。阿走硬是吞下那声差点脱口而出的叹息。

“对不起,灰二哥。”

“你没必要跟我道歉”。他果然还在气头上阿走左思右想,重新选了另一句话:“谢谢你,灰二哥。”“不客气,”清濑说。清濑脸庞的线条比刚才柔和多了。阿走这才明白,原来这种时候只要道谢就好了灰二哥刚才站出来维护我!阿走心中的愤怒与烦躁逐渐退去,心情轻松了不少,开始迈开大步向前跑,“你回去后先放洗澡水”清濑说。阿走举起一只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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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难喝,”清濑也露出一副亲眼目睹猫咪被车子碾毙的表情,“但还是喝下去吧天气这么热,很容易引发脱水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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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迷上了,就再也无法逃离它的掌控;不计较喜恶,不在意得失,不顾一切被吸引;就像天上那一群被黑暗吞噬、不知会被带往何方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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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迷上了,就再也无法逃离它的掌控;不计较喜恶,不在意得失,不顾一切被吸引;就像天上那一群被黑暗吞噬、不知会被带往何方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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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说的话,就是“调整失败”,原因则几乎全来自于压力。不论锻炼得多么彻底,心中还是会猛然怀疑“真的够了吗?”而一旦确认训练已万无一失,又会开始担心“万一还是失败怎么办?”越是锻炼自己的肉体与心志,它们就越脆弱。于是选手变得容易感冒,也容易拉肚子。就像一部精密的仪器,几颗微不足道的尘埃,就可以摧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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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胜不安与恐惧,把自己锻炼得锐利光滑、百尘不侵——这样的力量,就是清濑所说的“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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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阿走的脑子很清楚这一点,却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因为他练得越认真,就越没办法随心所欲甩脱赛前的紧张。况且,与自我面对面,本来就是一种孤独的过程,只能靠自己达成;一个人游走在与紧张达成和解,以及紧张过度之间,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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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不断加速的阿走,清濑不禁陷入一阵狂喜。  

大家好好睁大眼,看清楚他跑步的模样!看他那为跑步而生的身躯有多美丽!  

那个身影,可以轻易凌驾旁人的懊恼与羡妒他是完全不同的生物跟我这种被重力束缚、汲汲于氧气的人比起来,有天壤之别。

清濑很想放声大喊,但现在只能想办法忍住阿走,果然只有你只有你可以这样体现跑步的真貌能够鞭策我、让我见识到全新世界的人,只有你,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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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走,跑得好。”清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称赞阿走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阿走突然觉得想哭。“嗯:”阿走低着头闷声回答。清濑笑了,伸手揉揉阿走的头,弄乱了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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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冈把心里的想法转换成语言的力量;他冷静分析自己内心迷惘、愤怒和恐惧的眼光。藤冈很强他的跑步速度本来就无人可出其右,但背后那股支撑着他的意志力其实更厉害。在我只知道不顾一切往前跑时,藤冈一定在他脑子里进行了无数的自我剖析,追求更高境界的跑法。  阿走虽然因此受到打击,却也同样受到鼓舞,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奇妙的兴奋感。这就是我欠缺的每次遇到说不清楚、讲不明白的地方,总是放任它过去,草草带过从现在起,不能再这样了。我要像藤冈,不,我要跑得比藤冈更快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必须认清那个跑步中的我这一定就是清濑之前所说的那种“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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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开始举办的箱根驿传,除了二次大战期间中断过几年,至今已经持续八十届以上,是一项深具传统的赛事。即使在战后粮食短缺、生活艰苦的岁月里,选手还是披着布条,一棒接一棒跑下去,朝箱根山奋力前进。对跑步这项运动来说,箱根驿传就是这么有意义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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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一个明年就会面临存亡危机的小社团。明明是一堆门外汉在硬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但是清濑不知道什么是放弃,永远向前看,给大家带来梦想和目标,坚定地领导竹青庄的每个人,追求跑步的最高境界,朝着结合个人竞技与团体竞技的终极目标——箱根驿传的顶点前进。阿走从这份名单中感受到清濑的真心,不禁握紧了拳头,因为如果不这么做,他可能会兴奋地跳起来,像只野兽一样大吼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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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开往箱根汤本的小田急浪漫特快车,从他的右手边驶过。城次突然想起清濑的话。  “只有速度才是衡量一切的基准吗?那我们干吗跑步?去坐新干线啊!去坐飞机啊!那样不是更快!”那个时候,他还不懂清濑对阿走说这话的意义。现在他懂了。想去箱根,搭浪漫特快就到得了,还能在车厢里跷脚吃着冷冻橘子,轻松又快速。但是,这不是我要的。我,我们想去的地方,不是箱根。我们的目的地,一定得靠着跑步才能到达,那是个更远、更深,更美丽的地方。虽然我现在没办法上去到那里,但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亲眼目睹那里的风景。在那之前,我会一直跑下去。看着吧,熬过这痛苦的一公里,我会离那个世界更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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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该认输,是最困难的决定。实力越强的棋手,在发现自己赢不了的时候,就会努力思考该不该承认失败。如果他已经尽了所有努力想逆转,甚至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分胜负,却还是被对手围剿,这就是该认输的时候了,就算当时棋盘还没整个下满。没有人会因为这样去责怪棋手,说他怎么下到一半就认输相反的,棋手在适当的时机投降,就算输了比赛,也会被称赞‘识时务者为俊杰’,因为他一直都抱着必胜的决心,也确实坚守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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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无法顺利切换上下坡的跑法,速度拉不起来,一股懊恼的情绪涌上神童的心头。我不想输!不管再怎么难看,不管被几所学校超越,我才不要在这种地方输给自己。这份意志,正是让神童继续奔跑的动力。到了元箱根'耳边传来游客的欢呼声穿过19.1公里的大鸟居之后,神童的意识开始恍惚。芦之湖畔恩赐公园2内的新芽、耸立在湖面对岸的富士山、最后直线赛道上拉拉队敲打太鼓的声音,这些神童全都看不到、听不到,就连痛苦的感觉也不复存在  只有“向前跑、向前跑”这句话,有如咒文一般,在神童蒙上雾霭的脑袋里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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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感冒而身体不适,神童等于是在近乎昏厥的状态下步履蹒跚地蛇行,死命地移动身体向前。“神童……”神童双眼涣散却仍死盯着前方的模样,刹那间让阿走不知道该说什么。神童现在面临的战斗,谁都无法伸出援手。他是为了自己而战,同时也是为了竹青庄伙伴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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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走一直认为跑步是一种埋头苦干的个人行为。现在的他还是这么想,也坚信这个想法绝对没有错。但神童在比赛中这样的表现,已经完全超越结果与纪录,是另一个次元的境界。  好强,阿走突然想起。清濑曾经说过的“强”,或许就是这个意思。不论个人赛或驿传,跑步需要具备的强韧,在本质上是永远不会改变的。那是再怎么痛苦也要向前进的一种力量,以及持续与自己战斗的勇气,也是不只着眼于眼睛看得到的纪录、更要一次又一次超越自我极限的毅力。阿走不得不承认,神童真的很强。今天如果让阿走来跑五区,或许宽政会取得更好的名次,但这不代表阿走赢过神童。神童非常强,而且还向阿走亲自示范了跑步应该是什么样子。我,我们这群人,到底为了什么而跑?阿走目不转睛看着巨幅屏幕。明明这么痛苦,这么难过,为什么就是不能放弃跑步?因为全身细胞都在蠢蠢欲动,想要感受强风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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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走感觉一阵睡意袭来,随着电车节奏,头也跟着不知不觉晃起来。但在他几乎就要这么被带入沉睡的世界时,旁边传来清濑叫他名字的微弱声音。“嗯?”阿走抬头看向身边,只见清濑双手支在膝盖上,有如祈祷一样的姿势,两眼则定定看着十指交握的拳头。“你的名字,真的很适合你。”阿走不禁纳闷,不懂清濑为何突然讲起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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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青庄的每个人,都是有实力的人才。我想证明这一点。弱小的社团也好,外行人也好,只要有实力和热情,一样也能跑。不用对任何人唯命是从,只要凭着两只脚,就能跑到任何想去的地方我想在箱根驿传里证明这件事这是我长久以来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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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感觉自己好像终于可以体会,为什么有时候阿走会那么沉迷在跑步中了:一旦跑出这种速度,确实就像中毒一样教人沉溺其中,想跑得更快,想看见更美丽的瞬间世界:那感觉,或许就是所谓瞬间的永恒吧。但是,这实在太危险了。得用这副肉身不断去挑战才能到达,这是何等的严苛,又过度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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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清濑也会釆取强势的手段来对付他们,但他从来不曾苛责那些没有跑步经验的人,也绝不会伤害他们的情感,或看不起别人引以为傲的事物。他总是配合每个人的性格,不厌其烦地引导着大家,让他们愿意主动面对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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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的不幸是,没有任何指导者曾经告诉他,就算他不能当田径选手,也还是可以继续跑步;没有人告诉他,如果真的喜欢跑步,尽情享受跑步的美好就好。尼古从年轻时就义无反顾投人田径运动,当时的他以为如果不能当上选手、在场上发光发热,一切就完全没有意义。尼古因此对自己彻底失望,从此远离田径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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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意义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不是在说什么漂亮话。跑步的目的,当然是要取得胜利,但胜利其实有许多种形式。所谓的胜利,不单是指在所有参赛者中跑出最好的成绩。就像人活在这世上,怎样才算“人生胜利组”,也没有明确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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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灰二抱持着这股热情而不减的人,一定是阿走,尼古心想。清濑就是没办法不管阿走,因为他与生俱来的可贵才能,让他就算伤痕累累,也仍然闪耀夺目。  

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两个人简直有如天作之合。尼古一边想,一边擦去从鼻梁流下的雨滴。把清濑与阿走连结在一起的,不单只有跑步;他们在其他地方好像也很契合,对彼此的存在产生相互影响。至少在尼古眼里看起来是这样。因为对方的优点而被吸引,又为彼此的缺点而激动,尼古觉得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情感的证据。像友情或爱情这样美丽又珍贵的情愫,确实存在清濑和阿走之间。同时都喜欢跑步,又这么心有灵犀的两个人,这么巧合的邂逅,让尼古感觉有如奇迹。  

清濑和阿走间的心心相系和争吵冲突,总是让尼古再三玩味。原来跑步这件事,能够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升华到这么高贵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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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长跑就是这么寂寞,尼古心想。像在没有星星的夜空下,踏上旅途一般的孤独与自由。跳动到极限的心脏,涔涔的汗水冷却后又马上让肌肤发热、血液流窜奔腾的肌肉,这一切的感受除了尼古自己,都没有任何人知道。到跑完既定的道路、抵达既定的地点为止,都不会跟任何人有接触,尼古必须独自面对这场旁人无法理解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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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忘了,或是假装自己忘了,跑步是这么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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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忘了,或是假装自己忘了,跑步是这么苦闷又令人欢喜的事是一起住在竹青庄的这群人,让我再次想起这些事,把我带到能够再次品味这种体验的地方。从放弃田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等待。等待有人再给我一次机会。等待有人就算知道我的身体不适合田径赛,但能看到我打从灵魂深处热爱跑步、追求跑步、渴望跑步。等待着有人能对我说尽管去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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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无所谓了,尼古心想。就算不受神的眷顾,还是可以热爱跑步。心里那分无法压抑的热情,就像跑步孕育的孤独与自由一样,都在尼古心中发出灿烂的光芒。只要曾经拥有,让它长存心中,这样就够了现在的尼古,只能把一切奉献给最后的这场比赛,长年以来对田径抱持的牵挂,将在今天画下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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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做事向来胆小谨慎,所以自尊心也特别强。他很怕受到伤害,所以无法跟人深交。而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生性胆小,所以表面上总是装出开朗、很好相处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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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传是少一个人就没办法参加的比赛,所以他可以感受到自己被需要,所有顾虑和自尊心都可以完全拋开,还能和队友相互扶持。而且,每个人跑步时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从他人的想法和人际关系的纠葛中解脱,真诚地面对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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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跑步的时候,KING不用强颜欢笑,不必汲汲营营找寻自己的归属,不必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只要集中精神去跑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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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的我还赢不了藤冈吗?”畏怯的心情还没完全消除,让阿走不禁不安地问。“当初你说不想参加纪录赛和大专院校杯时,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灰二哥跟我说‘你要变得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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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然后……”那之后灰二哥说了什么?阿走还在努力回想,清濑先一步揭晓谜底。

“我说,‘我对你有信心’。想起来了吗?”

对了,在东体大纪录赛之前,我确实退却了我怕自己会输给进入田径强校的榊,说不定还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是引发暴力事件的选手。我也怕万一我的本性曝光了,可能会被赶出这个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真心喜欢的地方。我怕同居共寝、每天一起练习、感情日渐深厚的竹青庄伙伴们会讨厌我。这一切,都让我害怕。但是灰二哥当时却这么对我说,说他对我有信心。因为这句话,让我决定参加纪录赛,也开始思考所谓“强”的真正意义。

“想起来了。”阿走说。

“其实,”清濑突然严肃地说,“我是骗你的。”

“什么!”阿走发出几近怪叫的声音,令城次好奇地抬起头。手机的另一头,清濑刻意重复再说一次“我说我对你有信心,其实是骗你的。”

 

阿走突然觉得很想哭。“竟然到这时候才跟我说……”

“我也是不得已的啊。”清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那时候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月,我怎么知道信不信得过你?可是,如果不那样说,你又不想参加纪录赛或任何比赛……这算人家说的苦肉计吗?”  

听到清濑这么说,阿走开始理解他这番话的意思。  

“那,现在呢?”  

期待与不安,让阿走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语气保持平静。说吧,说你相信我,这次一定要是真心的。跟我说,藏原走是比谁都强的跑者,绝对不会输给藤冈。  

“这一年来,我看着你跑步的样子,跟你一起生活到现在清濑的声音有如一潭深邃的湖泊,静静地浸润阿走的内心,“我对你的感觉,已经不是‘有没有信心’这句话可以表达的了。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你。阿走,我心目中最棒的跑者,只有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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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悦之情盈满阿走的心这个人,给了我世间无可取代的东西就在现在,给我一个永恒闪耀、最珍贵的宝物。 

“灰二哥……”  

谢谢你,在那个春天的夜里跑来追我,引导我追求跑步的真正意义,全心全意信赖我、认可我这个人的一切。  

阿走想要这么说,却说不出口。因为这时他心里的感受,已经无法用言语传达  

片刻沉默后,清濑似乎敏锐地察觉到阿走内心的想法。  

“要向我道谢还太早吧:”  

“我马上就去找你,等我。”  

“不要跌倒哦。”  

清濑这么说,听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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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成功,其实是一种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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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二哥,你说“信心”这个字眼不足以表达你心里的感受。我也这么想。因为任何说出口的话都有可能变成谎言,而百分之百的信任只会自然涌现在心里。这是我头一次明白,信任自己以外的某个人,是多么崇高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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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次相遇的那天晚上起,我就知道了。我一直等待的、一心一意追求的,就是你,阿走。  阿走让清濑亲眼目睹了自己心目中的跑步。那是他长久以来不断渴求,却因为遍体鳞伤而不得已打算舍弃的梦想,阿走却轻而易举地将它展现在他眼前。在这个世界上,我从没见过比阿走更美丽的生物。  

宛如划破夜空的流星。你奔跑的姿态,就像那一道冷冽的银色流光。

如此璀燦夺目。我可以看到,你奔行的轨迹散发出白色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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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走一定能成为受所有人喜爱的跑者,就像清濑从第一眼看到他起,整颗心就被他掳获了一样只要看过他跑步的样子,一定都会为他深深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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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跑不跑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同理,也有各自的喜悦。不论任何人,都有他必须面对的烦恼;即使明知愿望无法达成,也挣扎着向前进。

跟田径保持一段距离后,清濑反而认清一个道理既然不论去任何地方都一样,不如坚定立场,遵循内心的渴望坚持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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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尼古和阿雪的对话,阿走斩钉截铁地说“灰二哥一定没问题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跟我保证一定没问题。”  

阿雪同情地看着阿走。  

“你啊,被他骗了那么多次,怎么就是学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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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阿走心想,两眼直盯着不久后可以看到清濑身影出现的转角:被骗多少次都无所谓只要灰二哥说他要跑,我就会等他我会一直静静等下去,等着亲眼看到灰二哥使尽全力跑来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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